(网经社讯)

据媒体报道，今年以来，杭州知名“网红大楼”丽晶国际大厦——这座巅峰时期汇聚了近两万名主播与从业者、“一栋楼的GDP堪比一个县”的楼宇，如今却变得冷清，租金近乎腰斩，高空置率已成为常态。有人具体讨论杭州“网红经济”是否出现退潮。对此，《杭州日报》援引业内人士的话表示，杭州的网红净流入量目前仍呈增长状态，杭州直播电商正从过去以流量驱动的规模扩张阶段，迈向以创新为核心的质量提升新阶段。这个评价切中肯綮。

的确，这种以单一楼宇的起伏来判定一座城市产业走向的论调，存在着明显的逻辑漏洞与认知偏差。首先，将一幢楼的租金变化等同于整个“网红经济”的撤退，犯了以偏概全的逻辑错误。丽晶国际的兴衰，实际上是特定时期产业聚集与市场调节的自然结果。在直播电商爆发期，大量从业者涌入热门区域推高租金；随着行业走向成熟、竞争加剧、利润回归理性，部分机构为降低成本而向外迁移，或转向更专业化、分散化的办公模式，这是市场规律。同时这变化也反映出以丽晶国际为代表的早期“网红经济”，其发展本身存在缺陷，比如规模扩张并未自然转化为质量提升，当无数主播涌入有限流量池，结果往往是内容质量内卷、低价恶性竞争、消费者审美疲劳。当潮水退去，这些曾被流量追捧的“数字打工人”自然面临残酷现实，最终大量中尾部从业者在消耗青春后黯然离场。这些并非杭州独有的现象，正如《潮新闻》所说，是“高速成长城市的普遍阵痛”。

其次，即便类似丽晶国际的案例非孤例也无需过度忧虑，因为“网红经济”固然吸睛，但它远非杭州互联网经济的全部，也不是中国数字经济的主体。杭州真正的大网红压根就不在丽晶，杭州经济的核心与未来，建立在以阿里巴巴、网易、Deepseek等巨头为引领，以云计算、大数据、人工智能、区块链等先进数字技术为驱动的深厚产业基础之上。这里是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，拥有从芯片设计、算法研发到智能物联、城市大脑的完整产业链。当舆论聚焦于直播间的人来人往时，杭州的实验室和产业园里，正进行着对自动驾驶、视觉计算、智慧医疗等关键领域的深度攻坚。这些才是真正的数字“网红”，才代表着杭州数字经济的硬核实力，而这一类的高科技也是整个中国的未来方向。

当然“网红大楼”租金腰斩主播大批搬离，暴露出的当前数字消费生态的深层问题还是值得关注。比如价值分配失衡问题，平台、资本获取大部分红利，普通从业者承担风险；又比如创新动力不足，追逐短期流量热点而非长期价值创造等等，这也是一些“杭漂”主播自身需要反省的地方。

但总的来说，消退的是那些唱唱歌跳跳舞的“网红经济”而非数字经济整体，主播撤离潮只是数字经济市场从野蛮生长走向成熟规范的必然表现。这与其说是大撤退，不如说是产业从初期野蛮生长进入精细化、多元化布局阶段的自然调整。实际上，少几个“网红”，对我们的经济没什么大不了的影响。一座楼的冷清，无法反映杭州仍在持续增长的直播电商交易额、不断涌现的新消费品牌以及深入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营销生态。不久前，杭州围绕开源生态建设、具身智能创新、制度创新示范三大核心任务，更提出建设“全国人工智能创新发展第一城”的战略目标，数字经济正如钱江大潮一样汹涌澎湃势不可挡。网红楼的起伏绝非观测杭州数字经济命运的“管窥锥”，反倒能借此消消虚火去掉泡沫，是个好事。杭州乃至全国的互联网故事，早已超越了“网红经济”的单一篇章，进入了以科技创新为核心驱动力的“第二幕”。